有胡子的女人
那十万元转给萧太太的继子女,如同我告诉你的。另外一点……呃,是遗赠给亚伦医生的但书。在他的余生提供给他一个家和收入,他的回报则是继续关照全家人的医药需求,你知道,特别是对罗伊斯太太。”
“可怜的玛丽亚婶婶,”罗伊斯太太歌咏般地叹道,“她一定是个非常高贵的人。”
“我不是很了解,梅逊先生。”
“我口袋里有一张遗嘱的副本,”律师摸索着拿出一张窸窣作响的文件,“就在这里。‘特别是要为我侄女伊迪丝·箫执行每月一次的健康检查——如果亚伦医生认为有必要还可增加次数——以确保她维持良好的健康状况。这个但书’……注意听,奎因!‘这个但书我相信我的继子女会谅解。’”
“一条可笑的但书,”埃勒里点点头,眨眨眼,“萧太太赋予她所信赖的医生责任要保持你的健康,罗伊斯太太,怀疑她的继子女可能会图谋——呃——图谋你的生命。但他们为什么要呢?”
第一次有类似恐怖的东西爬上罗伊斯太太的脸。她咬着牙,有一点颤抖地说道:“胡——胡说。我不相信——你认为他们可不可能已经试——”
“你没有觉得不舒服吧,罗伊斯太太?”梅逊警觉地叫道。
在那一层厚厚的粉下面,她粗糙的皮肤是惨白的:“不,我——亚伦医生原本明天才要帮我做第一次检查的。嗯,如果那……食物——”
“三个月前曾试图,”律师发着抖,“对萧太太下毒,奎因,我告诉过你。老天爷,罗伊斯太太,你必须要小心点!”
“好啦,好啦,”埃勒里打断他们,“重点是什么?为什么箫家人要对罗伊斯太太下毒呢,梅逊?”
“因为,”梅逊用颤抖的声音说着,“当罗伊斯太太死亡时,她的财产就会回归原主,也就是说自动变成约翰和阿嘉莎的。”他擦试着他的眉毛。
埃勒里从椅子上站起来,再一次如饥似渴地巡视了阴暗的房间。罗伊斯太太的右肩突然间又开始神经质地往上扬又降下来。
“这需要好好想一想,”他倏地说着,他的眼里透着古怪,令他们俩不安地望着他,“我将在此过夜,梅逊先生,如果罗伊斯太太不反对的话。”
“你,”罗伊斯太太用颤抖的声音说着。这一次她害怕了,真的是害怕了,那里有一个无法触知的尘沙,像是慢慢接近的罪恶,“你认为他们是不是真的会尝试……”
“这是完全……”埃勒里冷冷地说,“具有可能性的。”
这一天在无止尽的朦胧中度过。很不可思议,没有访客,没有电话,没有穆奇的只字片语,因此约翰·箫的命运还是暧昧不明。梅逊坐在前廊上,嘴里的雪茄早已熄了,摇晃着像个干枯的老娃娃。罗伊斯太太静静地退回自己的房间了。彼得在花园里某处虐待一只狗,偶尔会传来克鲁奇小姐含泪的声音徒劳地训诫他。
对埃勒里来说这是一段痛苦的、困惑的而且令人气恼的恶魔时间。他在宽广的房舍间漫步,像一个游魂,抽着没有味道的香烟而且思考……这房子里似乎挂了一张瘆人的魔毯,令他神经紧张,他要使尽所有的意志力才能阻止自己扑向听不到的声音。更有甚者,他的心智已经涣散,他无法清楚地思考。一个凶手已经出现了,且这里住着一屋子有暴力倾向的人。
他打了个冷颤,迅速地看了一眼肩后,耸耸肩,用力地把思绪扳回到眼前的问题上……几个小时后他的思绪比较镇静了,开始能够排出秩序,直到很明显地出现了一个起点和一个终点。他变得安静了。
他微微一笑,拦下了一个轻手轻脚的女仆,询问阿嘉莎·箫小姐的房间位置。到目前为止,箫小姐都没现身。这是最奇怪的。一股升高的戏剧性使他略感兴奋……
一个微弱的女声回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