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钓
。他提出网来,向了字河口移近了约一丈,把网落入激流中去。
网还没有沉入河底,突然网杆竹被猛烈地击撞了一下,凭经验知道撞上了一条大鱼。好家伙!刘才宝的手脚真快,几乎在同一秒钟之内,就迅速把网提了起来。但是来不及了,“轰隆隆”一声,那鱼吃了一惊,腾空跃起,落在网外几尺远的河里。
刘才宝一楞,网还不曾放下,懊悔还不曾结束,“南岸却连续响起了“轰隆隆、轰隆隆……”的声音,分明就是刚才那条大鱼,落入南岸网里了。
刘才宝恨得把手一松,任网落下去,眼睛盯着南岸。那边手电筒亮了很长一阵,隐约看见那条鱼有半人来高,被抄到河边养起来了。
“这条鱼本来是我的。”他咬咬牙说。恨得好像是别人从他手里抢走了鱼。
他重新去提网,发现网被冲得翻了一个身,歪在旁边。他吃了一惊,打亮电筒仔细察看,这才看到今夜的水流太急了,网都停不住。刘才宝的心一沉,他确实从未碰到过这样的激流,他没有经验,他无能为力。他第一次失去了把握,他猜想在这样的激流中鱼也存不住脚,只能被一直冲到南岸去。这大概就是今夜颠倒错乱的原因。那么,除了鳗鱼、乌龟他将一无所得,他这条大船要翻在阴沟里,落得个笑柄遗留在众人嘴里了。
“嘿嘿。”他忽然冷笑了。心里想:“我的鱼竟被他捉得去!唔,提得去就算了吗?老子……老子不会让你爬到头顶上去屙屎的!”
他把右脚伸到河里去,猛然划了几下:“轰隆隆,轰隆隆……”真像有条大鱼落在网里。
“娘的,你到底来啦!”他装得快活地说。还亮了片刻电筒。
“什么鱼呀?”南岸人信以为真。
“不识得。”他装得不屑回答。
南岸人不愿再问了,却更相信它是一条大鱼。
过了片刻,刘才宝又如此做了一次。不过把水踢蹬得更响些,似乎又捉着了一条更大的鱼。然后,他安然在湿地上坐下,燃起一支烟,悠悠地抽起来。
他无声地笑着,显得很开心。因为他觉得自己摆脱了无把握的状态,正在干着非常熟悉而有丰富经验的勾当。
这时候风轻了一点,雨也小了一点,周围的一切杂声,似乎都想停下来,默默地注视这位状元、这位贼王的艺术表演。
刘才宝看了看手上的夜光游泳表,已经十点五十七分。照前两夜的规矩,大约不用过半点钟,南岸那位老兄应该回去吃半夜餐了。不过今天也许兴致很高,会忘记或推迟。必须自己带头引导一番;同时也是避免嫌疑的一着棋。想罢,不再停留,打亮了电筒,爬上了岸头,晃荡晃荡,故意闪动着电光,朝自家村上走去。一路还唱着动情的山歌。他唱道:
黄梅落雨妹发愁,
情哥捉鱼在外头;
深更半夜不回来,
饿坏肚皮要短寿。
黄梅落雨妹发愁,
情哥捉鱼在外头;
深更半夜不回来,
小妹怕他轧姘头。
…………
歌声越唱越远,电光越打越暗,刘才宝煞脚停住,“咕咕”一笑,便熄了电光,轻手轻脚摸黑回头往河边走来。
他还没有回到原来的地方,就看见南岸也亮起了电筒,走回去夜餐了。
刘才宝看到一切尽在意料之中,十分适意。加快步子到了河边,迅速把身上脱得赤条条一丝不挂,悄然滑下河去;顺着水势,很快就到了南岸。然后沿滩摸去,寻找囚鱼的所在。目标就是那条大鱼。本来是他(逃脱)的,竟被别人捉去了,当然应该收回来。
他先摸到了桩。桩上系着好几条绳头。他把每一条绳都拉一拉,试准了抗力最重的一条,然后顺